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大明第一贡生 > 第五百七十一章 落井下石
    坤宁宫内。</br>  宁彤刚给张皇后看病结束,离开之后,张皇后就马上派人去把丈夫请回来。</br>  朱祐樘本来就说中午要来一家人一起吃饭,而张皇后看起来只是心切了一些。</br>  “陛下,臣妾觉得,那位宁女官除了有才学,更有名媛淑女之风,乃天下仕女的典范。臣妾听说她到现在都还未再行婚配,臣妾觉得,不如早些将她许配了人家……”</br>  张皇后很热衷于要为宁彤的幸福着想。</br>  但其实就是为了避免自己多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这个宁彤,除了人长得漂亮,还是宫外的女子,曾经嫁过人,懂得人情世故。</br>  更要命的,是这个宁彤跟贤妃还有联系,二人可谓是同盟。</br>  如果真被宁彤入宫,那岂不是说,本宫这個皇后的地位就要岌岌可危?</br>  斗一个贤妃就已经让本宫筋疲力竭,实在没能力一下斗俩!</br>  朱祐樘笑道:“皇后你也是这么想的?其实朕也曾有思量过啊。”</br>  “陛下的意思……”</br>  张皇后紧张起来。</br>  如果说皇帝早先就考虑过,那是否意味着,丈夫早就对此女有心,打算把此女纳到宫里来呢?</br>  她很想说,陛下,您可别误会,我说给她许配人家,不是为了把她招到宫里来,而是让她在外面找个人家嫁了。</br>  “朕从东厂那得悉,此女从成国公府被赶出来时,成国公之母,也就是成国太夫人,表示她只能嫁给秉宽,给秉宽当个妾侍,也正因如此,成国公府才会冒着被天下人非议的风险,让此女离开。”</br>  朱祐樘说到这里,不由带着开怀的笑容。</br>  妻子所想的内容,他这里压根就没想过。</br>  张皇后神色这才稍稍释然,问道:“那意思是说,宁女官,是为秉宽所预备的?”</br>  “嗯。”朱祐樘点头,“成国太夫人是这么说的,但落到实际上,秉宽也不会强人所难,宁氏一门其实早已势微,以前也是靠成国公府来撑住门楣,现在闹出这档子事,宁氏其实早已不跟此女有什么往来。她似是被家族所遗弃。”</br>  张皇后叹道:“女子便是如此,若被夫家赶出门,那等于是败坏了门楣,以后谁还敢娶这种人家的女子?以后真就……唉!”</br>  张皇后说到这里,也有点感同身受的意思。</br>  当初张皇后家里,也是冒着跟有婚约的未婚夫毁婚约,被人戳脊梁骨的风险,把张皇后送到宫里来选太子妃,结果选中。</br>  要是当时没选中的话,张皇后回去之后怕也没法嫁人,就因为张家为了自家前程去悔婚,这种人家以后无论是嫁还是娶,都不会再有人正眼瞧。</br>  等于说是在家族联姻婚配的市场上,名声就彻底臭了。</br>  朱祐樘笑道:“老成国公过世之后,其实成国公府现在也是要靠旁人来相助,而秉宽对成国公府便有恩惠,要不是秉宽跟知节的关系,朕怎会对成国公如此器重呢?他们自己也能瞧出来吧。”</br>  张皇后道:“那陛下,就让宁女官早些进张府的门啊。”</br>  “朕总不能强人所难吧?”朱祐樘感慨道,“朕问过秉宽,秉宽的意思,是这件事也不想勉强,到底都是相熟的,且此女还曾是知节的内眷,秉宽或也过不去内心那一关。”</br>  “他过不去,陛下就帮帮他。”</br>  张皇后现在知道宁彤其实是“名花有主”的,她也忍不住想促成好事。</br>  这样既能让张周“领情”,也能免除后患,让自己不至于将来跟此女产生更大利益的纠葛,何乐而不为?</br>  朱祐樘想了想,这才点头道:“朕回头,也会给秉宽筹谋一下。说起来,秉宽别的都还好,就是在子嗣方面,还是有些单薄了。唉!”</br>  说到张周“子嗣单薄”,其实张周也是两儿一女,跟他何其相似。</br>  其实朱祐樘也是在感慨自己。</br>  在没有太子之前,天天想着要太子,现在连二儿子都有了,却又觉得两个儿子还不太够。</br>  张皇后笑道:“那陛下就帮帮他,让他多迎娶一些妻妾,让他可以多开枝散叶。陛下要是有相中的,要纳进宫里来,臣妾也不会反对的。”</br>  知道宁彤不是自己的潜在对手,张皇后也展示了自己的“大度”,这是为了让丈夫觉得,自己不是善妒的女人。</br>  “不用。”朱祐樘微笑道,“现在就挺好。朕的情况,你知道……有时候……力不从心啊。”</br>  张皇后闻言不由害羞抿嘴一笑。</br>  拿出小女儿家的羞态。</br>  张皇后心里也在偷着乐,这不明摆着的吗,丈夫也知道自己不行,所以在纳妃这件事上,不是丈夫有贼心没贼胆,而是压根没那心思。</br>  就在于……当皇帝的也是要面子的。</br>  纳了妃子回来,只能看不能做别的,那比没儿子还让人笑话呢。</br>  ……</br>  ……</br>  兵部衙门内。</br>  张周在见从都督府过来的张懋。</br>  张懋这次不是为公务,而更多是为“私事”,因为保国公朱晖的案子已经定了,除了朱晖被发配西北,朱家上下也近乎是分崩离析……因为朱晖家族崛起只是在近两代,所以朱晖家族更多好像是昙花一现。</br>  但引起的寒蝉效应还是有的。</br>  京城很多旧勋贵觉得,不巴结好张周,就会遭遇灭顶之灾。</br>  因为将心比心,谁都觉得朱晖所做的“没错”,那只是审时度势所做出的选择,不过是大明将领最常规操作,不就是消极避战吗?</br>  就好像谁没避过一样。</br>  闹得妻离子散家破……就算人没亡,但这不是告诉我们,我们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br>  “秉宽,你看是否能上奏,帮那罪臣求求情?陛下最愿意听你的,哪怕是让他戴罪立功也好。”张懋看似是在替朱晖说情,更多是在试探张周的态度。</br>  张周道:“英国公,你觉得现在说话还有用吗?”</br>  张懋好奇道:“怎会没用?莫说是刚定罪,还有转圜余地。就算是已经定罪多年的,不也有被赦免的?可像朱晖这样,被夺爵之后,还要颠沛流离,甚至要被下旨不允许赦免……还真是鲜见。外间对此也多有议论。”</br>  张周道:“英国公的意思,是有人非议我,说我嫉贤妒能?”</br>  “不会不会。”张懋赶紧笑着圆场道,“什么贤能,他叫贤能吗?也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只是有人觉得,罪定得有些重了。”</br>  “定罪,并不是我所决定的,希望英国公知道这一点,保国公的案子,我近乎没有插手过,哪怕陛下当初是让我来查查这背后是否有什么缘由,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要说朱晖得到今日的结果,那更多是陛下要杀一儆百。这件事过去,相信京师很长时间都会太平无事。”</br>  张周的意思,还是自己不想管。</br>  “唉!看来他命该如此啊。”张懋见张周实在没有相助的意思,也就不多过问了。</br>  张周道:“英国公不会只是为了替朱晖说情而来吧?莫非还有旁的事?”</br>  “没有,老朽看今日天气不错,这天转眼就凉了,都在传,说是鞑子还会再犯境,想过来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张懋脸上带着老狐狸的笑容。</br>  “英国公负责的是京营的操练等事,西北的事,还是交给西北系的将官去费心吧。英国公,不如有时间喝喝酒?说起来,还真没什么好机会,与你把酒言欢。”</br>  “以后有机会一定。”</br>  张懋听出来,张周对他也有些冷漠。</br>  因为涉及到利益之争,张周崛起必然导致他们这些旧勋臣没落,他也清楚没法跟张周叫板,嘻嘻哈哈说了几句,便也就起身离开。</br>  ……</br>  ……</br>  张懋刚出兵部衙门,还未等上马车,就见到对面过来一人,正是之前曾在他府上与他拜见过的安远侯柳景。</br>  柳景的状况很不好,带着咳嗽走过来,惹得张懋很不高兴。</br>  “不是让伱不要来吗?”张懋怒气冲冲瞪着柳景。</br>  柳景急忙回避几步,道:“是在下冒失了。不过看样子,蔡国公也未出来,难道是他未曾……”</br>  柳景自然是为了朱晖的事,去求张懋。</br>  在西北一战中,柳景作为朱晖的副手,也跟着吃瘪,只是因为柳景有周太后撑腰,再加上他的爵位是失而复得,这次皇帝也没削他的爵,只是给他降职和罚奉,并让他在京师为闲差,等于是失去了皇帝的信任。</br>  “人当然见到了。”</br>  张懋心里来气。</br>  难道你柳景看来,我连求得张秉宽见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只是他没有亲自送我出门罢了!</br>  这是衙门,又不是在自家,干嘛要那么多礼?</br>  再说,一个英国公,跟一个兵部尚书之间,谁面子更大,你不知道吗?都是我们武勋来捧臭脚的,哪见过兵部尚书纡尊降贵的?</br>  “但光是见,也解决不了什么事。朱晖……他完了!”</br>  张懋近乎是下了定论。</br>  皇帝降罪,张周也不给说情,旧勋臣现在躲朱晖都是躲得远远的。</br>  别看他张懋这次到张周面前为朱晖说情,但要是让张懋去为这件事上奏求情,打死他他也不干。</br>  “那是真……真可惜。”柳景一脸惋惜之色。</br>  “你没跟他一个下场,不甘心是吧?”</br>  张懋特地拉着柳景走出街口,如此也是避免被人瞧见。</br>  柳景道:“保国公也算是善人,他在西北听说宁夏的战事推进时,就预感到会出事,还曾派人到京师来游说一番,结果……也徒劳。”</br>  “既都派人回来通知了,游说一顿,也没把张秉宽这里给打点清楚?他难道不知道自家的身家性命在谁手上?”</br>  张懋一听,登时觉得朱晖这是咎由自取。</br>  战场上畏畏缩缩就算了,难道让人回来走关系走门路,也不知该走哪一路?</br>  “派人去了,但没啥用。银子送不上,财货女人什么的,也都送不上。蔡国公这里是铁板一块,而后事就发了,要是保国公亲自出来打点,或还能好些,但在事发时,他人都没出西北……等于是就地革职问罪的。”</br>  柳景说到这里,更加遗憾,也有些悔恨道,“我倒是通过沈银台,给安排了一些礼物,送出来了,最后送到哪里去,我也不知道。”</br>  “通政使沈禄?”张懋皱眉。</br>  “是啊。”柳景眼前一亮。</br>  张懋冷笑道:“那家伙只是看上去和气,但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他能把你的礼送到张秉宽手里?你还不如直接送去喂狗呢。”</br>  柳景一愣。</br>  心说我还给你送了,那意思是,给你的就当喂狗了呗?</br>  “现在这样子,看来是无法挽回了,尽力保全朱家人吧。唉!”柳景是一顿唉声叹气道,“却说这次也没法施以援手,想那族中男子都要往西北从军效命,女子也要发配出去,这事压根也没走刑部,想去问问都不行。”</br>  张懋冷笑道:“老朱家当初可牛逼轰轰得要命,让老夫以为取代我张家的,就是他朱家了。结果呢?现在要沦落到老夫出来为他求情和保全的地步了?以前老夫曾去吊唁时,也没人什么好脸色!”</br>  英国公府跟保国公府,关系还是很“密切”的。</br>  就在于张懋的妹妹,为保国公朱永的继室,等于说朱晖的父亲,是他张懋的妹夫。</br>  张氏被追封为“宣平王夫人”,在弘治九年过世时,张懋去吊唁时,却碰了一鼻子灰,主要是因为朱晖并不是张氏所生的,而是朱晖的第一任妻子孙氏所生,朱晖对这个后妈一向有些刻薄,尤其是在他自己承袭保国公之后。</br>  “都是孩子,不懂事……”柳景算是在替朱晖说情,“也是自家人,何必……如此挑剔呢?难道您想看到……这朱家身败名裂吗?”</br>  “他都已经身败名裂了,那是老夫所能决定的?”</br>  张懋怒气冲冲道,“现在也好,老夫也省着再看到他们。就这样罢!”</br>  说完,张懋不理会柳景的哀求,这次连交谈的机会都不给了,直接钻进马车里。</br>  “唉!”</br>  柳景看着张懋的马车远去,只能继续叹气。</br>  等张懋钻进马车之后,却好像是恨得牙根痒痒一般,等出去很远,对赶车的人道:“回头派人去问问,就问保国公家以前那个夫人给发到哪去了,上次老夫去,她可没给什么好脸色!这次……轮到老夫让她知道不敬的下场!”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本文链接:https://www.wxc8.com/136_136051/7509778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