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下去。”</br> 冷静下来之后,周善颤颤巍巍的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随即望向在场的其他官员道:“你们都下去。”</br> 看着这一幕,在场的众人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告退一声,向着外面走去。</br> 一瞬间,整个大厅之内,只剩下了汪僖和周善二人。</br> 看着依旧跪在眼前的汪僖,周善神色阴沉的开口问道:“你说说吧,到底还有谁,</br> 都说出来,一个都别落下!”</br> 汪僖身形一颤,脸上的神色略显犹豫,刚准备开口。</br> 啪的一声!</br> 周善已经一巴掌打了过来,直接将汪僖抽的倒向后面,随即一步上前,一脚踩在汪僖的身上,破口大骂道:“到了这一刻,你还想瞒着我吗?”</br> 说完又是一巴掌直接抽了过去。</br> 啪啪!</br> 接连两巴掌下去。</br> 汪僖的脸顿时肿的和猪头一样,望向周善的眼神之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的惊恐。</br> 摸着已经有些发红发胀的脸,汪僖怯弱道:“还有大姑父。”</br> “大姑父?”</br> 此话一出,周善神色顿时一凝,眼神带着难以置信的看着汪僖,“他怎么会参与进去?”</br> 说完,脸上的神色骤然变得苍凉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望向此刻早已空无一人的院子,神色悲凉道:“难道天真的要亡我周家吗?”</br> 说完,噗通一声。</br> 周善直接跪坐在地上,再抬起头时,脸上的神色已经带着前所未有的悲凉。</br> 所谓的大姑父实际上并不是汪僖的另外一个个姑姑的丈夫,而是他周善的亲堂哥,周兴!</br> 即便是周善也没有想到。</br> 周兴已经被赵崇远打发去了御史馆修书,却没想到到居然还能干出这事来?</br> “不对,你告诉我,还有谁?你们这一次又往这里面塞了多少人?”</br> 思索之间,周善神色顿时一凝,悲凉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冽下来,扭过头恶狠狠的看着汪僖。</br> “还有.....”</br> “你说啊。”</br> 周善大怒,抬起脚又是踹了过去。</br> 汪僖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见着周善没有踹过来,这才小心的退后了两步,有些恐惧的望向周善道:“还有湘南王?齐思王?”</br> “王室的人居然也参与进来了?”</br> 听着这话,周善眉头非但没有再次凝住,反而有些惊喜的看向汪僖。</br> 湘南王,齐思王,乃是赵崇远的侄儿。</br> 按照大乾律制。</br> 一代皇子不继承王位者被封为一字王。</br> 如赵定的燕王,赵华的韩王,赵罡的秦王,赵恒的晋王,等等等。</br> 但一旦一代皇子去世之后。</br> 后代子孙继承皇位便会爵位降低一等,从原来的一字王变为二字的郡王,所有俸禄禄米也会依次减少。</br> 而湘南王和齐思王便是这种爵位。</br> 其父亲乃是赵崇远的亲兄弟,尤其是湘南王更是赵崇远一母同胞的弟弟湘王。</br> 湘王早死,故而只留下了湘南王这一个儿子。</br> 因为一母同胞,再加上兄弟感情颇深,这位湘南王更是赵崇远一手抚养长大。</br> 可谓是比皇子还亲的亲侄儿。</br> 如今湘南王参与进来了此事,那就意味着此事还有回旋的机会。</br> 毕竟赵崇远最为在意亲情。</br> 这一点,周善跟随赵崇远多年心底最为明白。</br> 若是赵崇远舍不得对湘南王下手,那他大哥周兴以及这个自己夫人娘家唯一的侄儿也自然就能网开一面。</br> 官位或许保不住了,但至少命还在。</br> “这么说来,此次主谋之人并非你与周兴?”</br> 思索了半晌之后,周善转过身意味深长的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汪僖。</br> 听着周善这话,汪僖如何还能不明白。</br> 事实上此事确实并非他主谋,而是周兴!</br> 至于湘南王和齐思王不过就是两个缺钱用的纨绔而已。</br> 可如今周善这么一问。</br> 那显然就是有意想要将过错,将主谋之人推到齐思王和湘南王的头上。</br> 如此一来,这主责自然也就落不到他的头上。</br> “姑父,自然不是侄儿,侄儿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户部六品主事,如何敢干这事,这一切都是那湘南王的主意,若非那湘南王找到侄儿,以他王爷的身份威逼侄儿,侄儿我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不敢参与这事啊。”</br> 汪僖哭喊着说道。</br> 听着汪僖这话,周善意味深长一笑,:“记住,待会到了进宫之后,一切如实交代!”</br> 眼下这件事赵定既然如此大张旗鼓而且不加掩饰,那自然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br> 那背后之人被查出来也是早晚的事情。</br> 所以眼下与其等着赵定带人来拿汪僖,那倒不如他自己把汪僖带进宫直接面见赵崇远。</br> 还有那周兴!</br> 想到这里,周善更是近乎咬牙切齿。</br> 自己这个堂兄终究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br> ……</br>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br> 内府司的大牢内。</br> 赵定站在内府司的监牢外,面无表情的听着里面不时传来的惨叫声。</br> 没过多久。</br> 张三便一脸笑嘻嘻的走了出来。</br> 只不过相对于之前在南斗巷夫子庙内,此刻的张三身上不少地方都沾染着血迹,由内到外透露着一股血腥的气息。</br> 整个人充斥着一股冷酷的味道。</br> 见着张三走来,赵定下意识的捂了捂鼻子。</br> 张三对此倒也不在意,笑呵呵的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随即望向赵定笑着说道:“王爷,您猜我问出了啥?”</br> “什么?”</br> 赵定挑眉问道。</br> “此次主谋之人乃是您的老熟人。”</br> 张三一脸得意的笑道。</br> “老熟人?”</br> 听着这话,赵定眉头一挑。</br> 若是在幽州,他老熟人还在真的没多少,因为绝大部分都死了。</br> 可是在这应天嘛。</br> 那是真的多。</br> “谁?赵罡?赵恒?”</br> 赵定下意识的问道。</br> “周兴!”</br> 此话一出,赵定眉头顿时一挑,旋即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张三:“你确定?”</br> 周兴可是被他老子赵崇远大发到了翰林院修书去了。</br> 居然还有能耐做出这事?</br> 不过却见着张三微微皱眉道:“还有您的两个堂哥齐思王和湘南王。”</br> 此话一出。</br> 赵定的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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