凊照抿了一口清茶，道谢后又问道：“宛白，不知你除了音律外，还有其他的才艺吗？”</br> 陈向北尬笑了一声道：“姐姐，我也是头一回到勾阑当清倌人，其实也不太清楚客人们喜欢什么样的才艺，你可否与我说道说道？”</br> 宛白笑着点头道：“其实除了音律之外，书画、诗词、舞艺都能上的了台面。”</br> 嗯？</br> 闻言，陈向北目光一亮。</br> 书画他不在行，舞艺更没有天赋。</br> 不过倒也不是不行。</br> 社会摇、摇花手、恐龙扛狼这些另类舞蹈，他是没问题的，可这个世界的人应该不爱看这些吧？</br> 但他能舞剑啊！</br> 女装舞剑，噱头十足！</br> 至于诗词，不会写还不会背吗？</br> 前世，他就在许多穿越小说中，读过不少抄诗成名，背诗成圣的桥段！</br> 只可惜他并没有觉醒这样的系统。。。</br> 要不然，单凭唐诗三百首，他就能轻轻松松入个诗圣级别。</br> “我写诗还可以。。。”</br> 靠着强大的精神力，陈向北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过着前世的诗词，倒背如流下笔如有神不是什么问题。</br> “妹妹还会写诗啊？”凊照微微惊讶。</br> 要知道，在青楼勾阑一行，许多花魁清倌人都是靠着名头吃饭。</br> 除了最重要的脸蛋之外，才华也得不遑多让，如此才有提升身价的资本。</br> 比如你擅长抚笛吹箫，很快就会得到“杨河林洞萧女神”的名头。</br> 若是能提笔写诗，写出让人眼前一亮的辞藻，收获“杨河林才女”的名称也是手到拈来。</br> 而吃不上名气的，只能挣血汗钱。</br> 一旦名头大震，身价何止翻遍，一掷千金只为了听箫一曲的大有人在。</br> 听完了凊照的介绍后，陈向北若有所思。</br> 名声越大，身价就越高。</br> 这不就是前世的选秀嘛？</br> 有了两世的阅历和知识，陈向北很有把握能一炮而红。</br> 两人又聊了许多有关勾阑行业的经验。</br> 比如，若是有客人想要对清倌人霸王硬上弓，该如何应对。</br> 又比如客人邀请你外出宵夜，该去还是不该去。。。等等。</br> 陈向北听完后不禁感叹，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br> 又聊了好一会，陈向北便说起了刚才在窗外的见闻：“凊照姐姐，我很是疑惑，为何杨河林中会有这么多僧侣？他们也会来青楼勾阑消遣吗？”</br> 凊照听后便解释道：“妹妹你有所不知，杨河林之所以能有如今规模，这些僧侣功不可没啊，而且还是杨河林幕后的金主之一呢！”</br> “他们也会清场来勾阑玩乐，而且都是花重金包下厢房，只点姿色灼灼的花魁过夜，对于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br> 闻言陈向北心中诧异不已。</br> 好家伙，这些和尚还真会玩！</br>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这一套，算是被他们玩得明明白白的！</br> 而且他们还是这杨河林的金主之一？</br> 这所谓的金主，是他理解中的金主吗？</br> “姐姐我不太明白。”陈向北有意套话。</br> 凊照笑道：“其实这杨河林属于云林寺地界，当初杨河林之所以能热闹起来，全因云林寺的功劳，所以即便是皇家贵胄，又或是富家大族来到了这里，也得照着云林寺的规矩行事，正是因为有了云林寺制定的秩序，才有了这里欣欣向荣的气象。”</br> 陈向北听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br>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而在这云林寺的地界，竟是独立于大周外的小天地。</br> 莫非这背后与黑市一样，有着更大的推手？</br> 凊照又接着说道：“其实吧这也是街知巷闻的事情，你刚来这里，不知道也正常。”</br> “原来如此。”陈向北点了点头。</br> 也难怪当时木如寺余孽会选择这个地方藏身，看来两座庙宇之间关系不浅啊。</br> 至于云林寺为何没有直接将木如寺余孽，直接庇护于庙中，说不定其中也是有内情的。</br> “这么说来，云林寺的势力很大啊！”陈向北又补充了一句，有意挑起话题。</br> 凊照点头道：“可不是，所以许多外来的僧侣到杨河林消费，都会蹭上云林寺的招牌，以此赊账甚至是白吃白喝，因为这事让韩母气得够呛。”</br> “还能这样？就没有硬气一点的商家回应吗？”陈向北好奇地问道。</br> 凊照又苦笑道：“哪里有商家敢怎么做？万一真遇上了真正的云林寺僧侣，只怕人都要没！来这里谋生的都是求银子，多一事还不如小一事。”</br> “这么严重？”</br> 陈向北听后，脸色沉了下来。</br> “是呢，你想想啊，那些云林寺的僧侣，一个个比牛还要壮，哪个姑娘家能顶得住。。。”</br> 说起这个，凊照的眼中就流露出戚然之色。</br> 不久前天上人间就有过相似的遭遇，幸好她巧妙化解得以脱身。</br> 至于另一位姐妹就没这么好运了，被迫在单独厢房里伺候五六名僧侣，凄凉地喊了一夜，第二天被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具尸体了。</br> “。。。。。。”</br> 陈向北默默移开了磨光，起初他误以为一旦招惹了云林寺的和尚，得遭血光之灾。</br> 没想到会是这个下场。</br> 打扰了。。。</br> 随后陈向北的脸色又沉了下来。</br> 这世道真是可笑啊，吃斋念佛的和尚穿金戴银，不仅圈地经营着灰色产业，就连人家烟尘女子的血汗钱都要敲竹杠，连人都不是！</br> “罢了罢了，你我都身处这俗世洪流，没法避免这些不公不法之事，姐姐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为了让你往后遇上类似的情形时，多留一个心眼。”</br> “多谢姐姐。”</br> 陈向北看了眼跟前的烟尘女子，心中有些复杂。</br> 谁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br> 凊照完全颠覆了以往陈向北对青楼女子的认知，如此举止优雅言辞得体的女子，根本不像卖艺为生的烟尘女，反而更像是富人府邸的大家闺秀。</br> 古人诚不欺我啊，这世上果真是有出于淤泥而不染的青莲。</br> 见陈向北听完了这些事情后，脸上像笼罩了一层阴霾，凊照便主动岔开了话题。</br> “对了，宛白，你头一回当清倌人，姐姐教你一些绝活吧，兴许你往后能用得上。”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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