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越想越气。</br> 这姓雷的狗东西不仅抠,心还不是一般的黑!</br> 那可是整整二十五万多两业绩啊!</br> 个人提成就二百两。</br> 这是汤?</br> 泔水都算不上吧?</br> 可即便两人再不甘心,也没有抗议的余地,只能默默将账本烧去。</br> 雷钧出来后,便一脸春风得意地前往东厂,打算与何顾清交数。</br> 他快步从宫道穿过,已经等不及幻想起何顾清看见这些银子时,会是如何的反应,必定会大手一挥赐下重赏。</br> 以致于他完全没有发现,一旁的小道上,走出了一个帅气的身影。</br> “嗯?这不是何顾清麾下的执事吗?”</br> 参与过好几回东厂大会的陈向北,清楚认得此人,名叫雷钧!朝池境的实力!</br> “今天可是除夕夜啊,他到这地方来做什么?”</br> 陈向北扫了眼不远处的荒废宫殿。</br> “莫不是在行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br> 地点、时间、人物都对应上了,陈向北忍不住嘶了一声,再次看向那个渐行渐远的人影。</br> 当目光落在他怀中的木匣时,陈向北立马意识到了什么。</br> “好熟悉的味道!”</br> “银子!是银子!”</br> 陈向北再也摁耐不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br> 可对方毕竟是何顾清麾下的执事啊,也不知这些银两从何而来,真的能下手吗?</br> 陈向北犹豫了,不过他很快就说服了自己。</br> 这姓雷的,大过年的不去吃团圆宴,竟跑到这偏僻的破落宫殿来,准没好事!</br> 自己要是不动手,就讲不过去了。</br> 于是乎,他的身影再次没入了黑暗之中。</br> “桃叶儿那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br> 雷钧哼着小调春风得意,为了快些回东厂找何顾清领功,他选择绕进了一条偏僻的狭隘宫道。</br>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br> 一记熟悉到掉渣的手刀划过半空。</br> 啪——</br> 雷钧只感到后脑勺一凉,像被榔头狠狠砸了一下,眼前瞬间黑了下去,身子瘫软倒在了地上。</br> 手里的木匣咚地砸落,里头的宝钞散了一地。</br> 可雷钧终究是朝池境的修行者,为了以防万一,陈向北又从一旁抄起板砖,狠狠补了几下,确定他彻底失去了意识,这才作罢。</br> 鲜血蔓了一地,陈向北微微抬开了脚,生怕粘上靴子。</br> “雷钧雷执事,我发誓,如果你戴帽子出门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动手的!”</br> 随后,陈向北将所有宝钞收进了储物手串,又去而复返,冲进了那座荒废宫殿。</br> 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四张一百两面额的宝钞。</br> 可他并没有急着盘点收获,眼下差不多就到值夜巡逻的时辰了,他匆匆赶回了东厂,领着众人来到了坤宁宫附近。</br> 安排好各处巡逻的人手后,陈向北纵身一跃,来到了一处屋檐顶,确定四下无人后,才从怀中掏出了那四张百两大钞。</br> “就四百两?”</br> 陈向北略显失望,脑海中又浮现出姜涛的模样。</br> “这家伙果然与何顾清手下的人有勾结。”</br> “该不会是卧底吧?”</br> 陈向北目光一寒,随后又从储物手串中,掏出了从雷钧那抢来的木匣。</br> “卧槽!全是千两面额的大钞?”</br> 陈向北大吃一惊,嘴巴几乎都能塞下一整只拳头了。</br> 先前急于抽身,加之光线暗淡,他还以为木匣里的宝钞都是几十两或是百两的面额,撑死这里头也就不到一万两。</br> 而陈向北是见过大世面的,再不是从前那个为了几两碎银捶胸顿足的小太监,这对他来说还真就不够看。</br> 可万万没想到,这里头竟收着二十五万余两银子。</br> “我发达了!”</br> 陈向北双手止不住地颤抖,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br> 他掐着手指算了起来,这笔钱在京师置业娶三四个小妾完全不是问题,剩下的还能当做营生的本钱!</br> 但陈向北很快就压下了这个念头,他要的可远不止这些!</br> 随后将木匣收回到手串中,揉了揉扑通扑通跳的胸口,细细分析了起来。</br> 这雷钧虽是何顾清手底下的执事,平日没少过油腥活,但也不可能存下这么多钱啊?</br> 这些钱,到底哪来的?</br> 回想起此前的情形,雷钧匆匆从那座破落宫殿出来,更像是收账交账的工具人。</br> 类似雷洛身边的猪油仔的角色。</br> 那这些钱的正主是谁?</br> 陈向北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个人影。</br> 何顾清?</br> 随后,陈向北又将涉及的一众人员串联成线。</br> 此前,他就在姜涛身上搜出过大量宝钞,分明是有见不得光的来钱渠道。</br> 莫非。。。。。。这些宝钞与摇头丹一案有关?</br> 此生金能力的项目,除了摇头丹外,陈向北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了。</br> 因为,他曾见过成公公和阿祖的账本,他们与姜涛兴许不是同一拨摇头丹的分销人员,但来钱跟印钞一样。</br> “原来是赃款!”</br> 陈向北挽嘴一笑,意味深长。</br> 一想到姜涛等人弄丢了货款,他就霎时来了兴趣,很想知道后续。</br> “整整二十五两,再加上此前的十万两,应该够他们受的了吧?”</br> 另一边,某座宫殿内,丢了货款的三人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额头死死贴着地板,大气不敢出。</br> 而坐在他们面前的,是一脸阴沉的何顾清。</br> “你们跪着做什么?跪着银两就能回来了?”</br> 语气间充满着浓厚的杀机,仿佛六月飞霜,冷得让人窒息。</br> “说,银子是怎么丢的?”</br> 何顾清又质问了起来。</br> 雷钧这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讲起了事情经过。</br> “嗯?你是说皇城内有贼人,洗劫了你这位东厂执事?是谁这么不长眼啊?还认不出东厂执事的装束?”</br> 何顾清不怒而威,冷笑了起来。</br> 旋即,他又起身来到了雷钧跟前,皱了下眉头:“雷钧,你跟咱家也快有十个年头了吧?可是咱家平日待薄了你?需要用钱为何不直接跟咱家说?”</br> 雷钧浑身一颤,何顾清分明是在怀疑自己,旋即连连磕起了响头。</br> “大人,卑职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鉴啊!”</br> “达人要是不信,大可看看我脑后的伤痕,正是那贼人所为!”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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