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顿感无奈,为何自己的二位大舅哥如此不靠谱?</br> 不仅对妹妹不闻不问,还夜夜风花雪月,当真是百无一用的豪门纨绔?</br> 又见李芝豹和李禄山身后,跟着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正是实力深不可测的老黄。</br> 陈向北亲眼见识过其实力,此人的道行绝对是与李骁同个级别的无量境强者,竟愿当他那两位纨绔大舅哥的保镖,还真是屈才啊!</br> 正当几人擦肩而过时,走在前头的李芝豹突然停顿了一下,旋即,打量了陈向北几眼。</br> “噢,是个东厂的执事啊?”</br> “嘶,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何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br> 李芝豹说话间,李禄山也走了过来,绕着陈向北踱步了一圈。</br> “对!尤其是这背影!好眼熟啊!”</br> 兄弟二人皆是风月老手,尤其善闻香识女人,对长得好看的女子,有天生的记忆力。</br> 尽管此时的陈向北穿的是东厂执事服装,但他们还是看出了端倪。</br> 陈向北心中微动,却是面不改色:“二位公子脑力超凡!半年前我曾随贵妃娘娘省亲,在大柱国府住过一段日子。”</br> 接着,陈向北又表明了来意:“二位公子,我此次前来,正是替娘娘拜会北凉王。”</br> “嗯?原来是素妹的心腹啊?”</br> 李芝豹目光一亮,但旋即又黯淡了下来。</br> 因为李贵妃在宫中的动静,引得李骁大为不满,不仅断了对华清宫的供养,父女之间还因此形同陌路。</br> 从那之后,兄弟二人便再没从李骁的嘴里听过妹妹的事,甚至连名字也不曾提及过,可见李骁是怎样的态度。</br> 想到这,兄弟二人不禁相视了一眼。</br> 莫非,素素这次是想让心腹前来缓和关系的?</br> 向来倔强的素素肯低头,这对缓和父女二人的关系是大好事啊!</br> 于是李芝豹便吩咐身后的老黄:“黄叔,他是我妹妹的心腹,领他到书房见我父亲吧!”</br> 老黄点头答应了一声,旋即朝着陈向北做出了个请的手势。</br> “这位执事,请!”</br> 安排好陈向北后,二人本也想从正门回府,但想了想还是绕了个弯,从侧门而入。</br> 两人作为北凉王府的公子,却鬼鬼祟祟得跟做贼一样,实在令人费解。</br> 然而,刚进门,一名身穿白衣的魁梧身影,如同一座大山般挡在了二人跟前。</br> 彻夜未归的二人肝胆一颤,旋即挤出笑脸道:“义兄,你怎么在这?”</br> 白衣人影身材高大,浓眉如剑,不怒自威,一看便是从边疆厮杀历练出来的人物。</br> 作为李骁的亲儿子,兄弟二人对李骁没有太多的畏惧。</br> 在外人看来,李骁是举世无双的无量境军神,但在他们眼里,李骁不过是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父亲。</br> 他们甚至还敢当着李骁的面进青楼,而李骁也从未多说过什么。</br> 可眼前这位“义兄”就不一样了,虽不是李骁的亲生血脉,却是由李骁从前某位生死之交的遗腹子,由李骁亲自抚养长大。</br> 照李骁的意思,日后世袭罔替北凉王的,也会是这位义兄,李世明。</br> 可以说,李骁将这位“义兄”当成了亲身骨肉,甚至愿以家业相托。</br> 而这位有“小王爷”之称的义兄,也如亲大哥一般,从小便处处管教着他们,与李骁的纵然截然不同。</br> 所以李芝豹李禄山二人都对其极为敬畏。</br> 此次,李骁受命率军入京,这位在北凉军中赫赫有名的白衣枪仙,也亲自随行。</br> 这一路上,可没少让兄弟二人吃苦头。</br> 非但不让去勾栏听曲,还日日要求他们诵念经典文籍,修习武路功夫,过得那叫一个惨无人道。</br> 昨夜趁着李世明处理北凉军报的契机,兄弟二人偷偷溜出了大柱国府,打算到京师附近的勾栏好好放松放松,天一亮立马就回来。</br> 可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br> “为兄不在这里,怎么等得到你们?昨晚都哪去了?”</br> 李世明板着脸道。</br> “义兄,我们没。。。没有。。。去哪,去逛了一下。”</br> 李芝豹支支吾吾地解释了起来,又给身旁的李禄山轻轻来了记暗肘。</br> “对对对,我们喝酒喝大了,在客栈睡了一夜,这天一亮,我们就立马赶回来晨练了!”</br> “哦?是吗?你们身上为何没有酒气?”</br> 李世明显然不会相信二人的说辞,转身便往府内演武场的方向而去:“你们这阵子的苦练,也该出成绩了,就让为兄看看你们这些天的成效吧!”</br> 李芝豹李禄山相视了一眼,欲哭无泪,但实在是没辙,只能乖乖紧随其后。</br> 然而,不到片刻,演武场上便传来了李芝豹的怒斥。</br> “岂有此理!你们的功夫都用在女人身上了是吧?”</br> “看看你们软得跟蔫了的茄子一样,哪个女人愿意让你俩上塌?!”</br> “好好看看,这一拳是十年的功夫!”</br> “你们顶不顶得住?”</br> 砰——</br> “啊!!!”</br> 两人的哀嚎凄凉无比。</br> 另一头,陈向北紧随着老黄的脚步,一路穿廊过栋,来到了李骁的书房外。</br> “卑职见过大柱国北凉王。”</br> 陈向北来到大案前,恭敬地给李骁行了一礼。</br> 李骁身着长袍,正襟危坐于上首,面容不怒自威。</br> “哦,你就是东厂的陈向北陈执事?”</br> “正是。”陈向北的眉头不露痕迹地皱了一下,有些摸不清李骁的意思。</br> 李骁重重拍了一下大案,沉声道:“好大的胆子!你可知皇城司中大部分锦衣卫,都是本王亲手提拔的北凉士卒。”</br> “你倒好,一连砍了两名指挥使,其中还有一名是副总指挥使。”</br> 说至此处,李骁的声线愈发地阴冷。biqubao.com</br> “如今竟还大摇大摆地来拜会本王,用意何在?”</br> “当真以为本王忌惮东厂?”</br> “还是说,你以为穿上这身执事皮,本王就耐你不何了?”</br> 与此同时,书房内杀机骤然暴涨,吹得帐帘帷幕鼓荡发响。</br> 陈向北心头猛地一跳,竟然感到元神在这一刻凝滞定格。</br> 并且,一只由杀机形成的大手,无形地握住了自己的喉咙。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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