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江以宁和暮沉商量出来,其他人就先跳出来“抱打不平”。</br> “向以轩,你怎么有脸问沉哥媳妇儿要东西?”</br> “就是!让你把跑车吐出来,不是跟你赌的意思!而是你找职手选手过来帮忙,弥补!懂吗?是你不要脸的弥补!”</br> “我看他就是想早点死。”</br> “可不?要不是看在十年大院邻居的情份,沉哥大概早把他沉塘了。”</br> “你们以为向傻子是白叫的嘛!”</br> 向以轩转头骂他们。</br> “你才是傻子!你们懂什么!知道什么是团宠吗?我就是!沉哥老闻他们愿意宠着我,让我作天作地!懂吗!”</br> 回答他的先是一阵阵故作的呕吐声,随后“不要脸”几乎淹没了桌球室。</br> 江以宁眨巴着眼睛,半晌,看向身边的男人。</br> “暮哥哥,你的朋友好有趣。”</br> 暮沉抬手揉了揉眉心,为了自己的颜面,还是帮着解释了。</br> “向以轩大学念的戏剧,后来读研转了导演专业,听说最近主演兼导演了一部电影。”</br> 言下之意,他这是戏精上身,职业病犯了。</br> “哦!”</br> 江以宁很给面子地接受了这个解释。</br> 向以轩舌战群雄回来,继续贱兮兮地追问:</br> “小嫂子,你想好了吗?没想好,咱们随便些,就你答应帮我做一件事,怎么样?”</br> 这种承诺,江以宁当然不可能傻傻地随便答应。</br> “做你做什么?”</br> 向以轩挠了挠头发,“我现在也没想要你做什么……这样吧,我提的事,先经沉哥同意,你再做?”</br> 其实,他也没真想占人家小姑娘的实质便宜。</br> 输给初学者的不甘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他就想闹一闹,觉得好玩。</br> 这么多人追着他骂,又干不掉他,那场面,别提多有趣了。</br> 况且,他很清楚暮沉的低线在哪里,反正自己绝对不会踩过去。</br> 江以宁点头,“好啊。”</br> 话音刚落,手心忽然被抓了抓。</br> 酥痒感传来,江以宁下意识捏紧了拳头,却将一只大手握在了手里。</br> 下一秒,就被反握过去,自己整只手被包裹进一股温热里。</br> 她抬起头,便撞入他那双深邃的凤眸里。</br> “怎么了?”</br> 暮沉深深地望着她,眸光微动。</br> 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地回来摩挲,带着眷恋的味道。</br> 略微吵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br> “宁宁这么相信我?”</br> 江以宁眨眨眼。</br> “你是我男朋友。”</br> 对身边亲近的人也时刻提防,那活得该多累?</br> 既然一开始同意他靠近,就等于她愿意给对方一次机会。</br> 看着小姑娘那双清澈的桃花眼,暮沉笑了声。</br>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知道吗?”</br> 江以宁乖巧地“哦”了一声,顿了顿,补充道:</br> “暮哥哥不是别人。”</br> 暮沉沉默半晌,笑了。</br> 小姑娘还敢说没有引诱他。</br> 这不自觉的,更为致命。</br> “宁宁,哥哥现在想亲你,怎么办?”</br> 江以宁呼吸一窒,桃花眼瞬间瞪大。</br> 这人!</br> 明明在聊着别的东西,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br> 偌大的桌球室里,至少有上百个人!</br> 在这里……</br> 她飞快地抽回自己的手,双手捂着嘴巴,往后连退了两三步,拉开跟男人的距离。</br> 睁圆的桃花眼盯着他,用行动、眼神告诉他:不!可!以!</br> 暮沉失笑。</br> “那,等没人的时候?”</br> 江以宁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br> 向以轩一手托着手肘,另一只手撑着下巴,一脸无语。</br> “沉哥,小嫂子,我还站在旁边呢,你们这眉目传情的……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要不要看看我的手臂?鸡皮疙瘩起了一片。”</br> 江以宁当场涨红了脸,羞得无地自容。</br> 暮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br> “滚。”</br> 向以轩翻白眼。</br> “行,我走!不过,先说好了啊,我赢了,小嫂子可不要跟我哭。”</br> 被喂饱狗粮的人转身就走。</br> 江以宁使劲瞪暮沉,耳根红得要滴血。</br> 暮沉无所觉般,含笑看着她:“宁宁,去玩吧,哥哥在那边等你。”</br> ……</br> 江以宁平复了些心情,走到球桌那边。</br> 许茵正在试手感,“啪咚咚”两声连贯的声音,一击进洞。</br> 看见江以宁走过来,她直起身,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br> “你……会打的吧?”</br> 江以宁想了想,点头。</br> “应该算会。”</br> 至少,上次赢了向以轩。</br> 许茵眼皮抽了一下。</br> “应该?算?”</br> 自己都不确定的事,这也敢说自己会打吗?</br> 这个女人是连自己的斤两都不知道?</br> 江以宁如实道:“嗯,这是我第二次打桌球。”</br> 许茵没忍住,脱口骂了一句,“跟初学者打,还找职业的来,向以轩有病啊!”</br> 怪不得从进来,就一直听到别人在骂他不要脸。</br> 骂完向以轩,她又转头瞪了江以宁一眼。</br> “你也是个傻子!他欺负你,你竟然顺从着让他欺负?沉哥还是不是男人了,竟然任由别人欺负自己的女人!”</br> 江以宁看了她一眼。</br> “游戏而已。”</br> 许茵噎住,半响,撇了撇嘴。</br> “算了,一会听我的,我让你怎么打,你就怎么打,知道吗!”</br> 江以宁没吭声。</br> 许茵便当作她默认了。</br> 两边的人试了试手感,便正式开始了。</br> 出于绅士,向以轩大大方方让女士优先。</br> 毕竟,这次一人一球,他不担心再出现江以宁霸场的局面。</br> 许茵先上场,开局一记白球击散球桌上,咚咚咚地响了一阵子,球桌上的球缓缓静止下来。</br> 第一击,进了两球,不过分数不高,只有三分。</br> 许茵下场,轮到对面的队伍,向以轩的“朋友”先出场。</br> 向以轩在旁边用英文嚷道:“乔,打那个最高分的球啊!”</br> “OK。”</br> 乔挑起球杆,玩了一个高难度花式跳球。</br>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白球弹高,击落在数字15的暗红色球上,</br> “咚”地掉进洞网。</br> 一下字便领先十二分。</br> 众人哗了一声。</br> 向以轩冲他比了个大拇字,然后,又对江以宁做了个请的手势。</br> “小嫂子,到你了。”</br> 许茵追在江以宁后面叮嘱:“打3号,知道不?3号跟白球洞袋能连成三点直线,最容易进,不要太用力,会反弹的!”</br> “我看看。”</br> 江以宁走到球桌,没有立即动手,而是仔细看了会儿。</br> 后面有人伸着脖子问:“小嫂子怎么还不打?”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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