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死队兵围国公府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神京。</br> 百姓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br> 可随之,威国公府三公子趁着庸二爷在北境打仗,上门追索财物,还见色起意,意图逼奸二爷妻室,最后女子以一死捍卫清白的这桩隐秘暴露在众人眼前。biqubao.com</br> 一时间,全城上下对威国公府一片讨伐之声,无不在说显圣侯围攻国公府大快人心。</br> 清晨,在街头吃早点的百姓谈论起威国公府的所作所为,无不义愤填膺!</br> “你说唐府三公子干的那叫人事吗?二爷在北境出生入死,浴血奋战,他倒好,跑到二爷家里去要什么银子,还对二爷的女人图谋不轨!”</br> “那可是自己堂兄的女人啊!简直禽兽不如!”</br> “二爷的娘子也是个角色!宁可一死也不让那畜生得逞,不愧是二爷的女人!”</br> “听说只是妾室……”</br> “妾室怎么啦?!就算是妾室那也是二爷的妾室,是谁都能动的吗?”</br> “敢死队还围着国公府呢?”</br> “还围着呢!据说后天二爷要去取唐家三公子的手臂,简直大快人心啊!”</br>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看看?”</br> “走!”</br> “空着手去啊?”</br> “啥意思?”</br> “敢死队的兄弟说不定还饿着肚子呢!多带点吃的,还有酒!”</br> “天气这么冷,火炉子要不也带两个?”</br> ……</br> 明候府内,因为叶国英的缘故,静王一大早就跑过来了。</br> 几个人在厅里吃着点心喝着茶,叶国英忽道:“显圣侯围攻国公府的原因查出来了么?”</br> “我的人一直在外面打听消息,估计快了。”</br> 静王向厅外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唐宜斌效忠我和父皇多年,贡献颇多,如今被唐庸困在府里,我们得想个章程出来才好!”</br> “显圣侯始终是个祸害,干脆由他闹去!闹得越大越好!等他闹得不可收拾的时候,就该我们收拾他了!”</br> 明侯想起武英殿上堆成小山的耳朵,至今心有余悸!</br> 他是伏击敢死队的主谋之一,如果不能除掉唐庸,他睡觉都睡不踏实。</br> “威国公府毕竟不是寻常人家,门生故旧遍布天下,他日本王执掌朝纲,少不得唐宜斌的襄助!这个节骨眼上对他弃之不顾,恐怕要令他对本王心寒!”</br> 明侯所说的静王也想过,想来想去难以决断,心情很是矛盾!</br> 这时一个手下飞快地奔过来,到了大厅先下跪行礼,才道:“殿下,有消息了!”</br> “快说!”</br> 静王实在已迫不及待想知道唐庸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强围国公府了!</br> 手下便将了解到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告知了厅内众人。</br> 静王几人听完后俱都面面相觑,只觉得莫名其妙,都道:“你说他只是为了一个女人?!”</br> 手下道:“是!据说还只是个妾室!”</br> 静王和虎侯就忍不住齐齐向叶国英瞧去,在他们看来,叶国英绝对可称得上天下第一绝色。</br> 唐庸眼界必定不低,他为了一个女人兵围国公府,难道那女子比叶国英还漂亮?</br> 叶国英却被他们瞧得浑身不自在,脸色微微发白,雪白的脸蛋更显晶莹透亮。</br> 半晌后,静王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仰天大笑道:“我还以为他唐庸是什么盖世英雄?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来!就算他智计无双,就算他力能扛鼎,那又怎么样?哪里配做本王的对手?!”</br> 说罢又止不住地摇头晃脑,惋惜道:“女人?女人算什么?难怪他当年会被逐出国公府,废物终究是废物!”</br> 没有人注意到,叶国英亮如点星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微微怒意。</br> 同时也对这个将神京搅得翻天覆地的显圣侯好奇起来,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br> “英儿,如果你是我呢,会怎么做?要不要保国公府?”</br> 等静王笑饱了,笑够了,才想起要立刻决定要不要对唐宜斌伸出援手。</br> 叶国英毫不犹豫道:“当然要保!”</br> “要保?”</br> “现在不仅唐爵爷在等待殿下的援手,所有效忠殿下的朝臣都在观望!</br> 如果殿下放弃了唐爵爷,他们又怎敢相信将来能得到您的庇护呢?</br> 如今圣上声威大涨,在这个节骨眼上,别说国公府还对殿下助力颇大,就算毫无用处,殿下也得保!”</br> 静王愣了愣,低头沉思道:“这么说唐庸兵围国公府,不仅仅是唐庸和唐宜斌的事?”</br> 叶国英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整个朝局就像一个大棋盘,每个人都是其中的棋子,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有什么个人恩怨?”</br> 静王顿时有豁然开朗之感,慨叹道:“这么说唐宜斌的确不得不保!保他就是保小王自己!”</br> 他立即对手下道:“你立刻去找齐洪涛传本王的话,亲自率京营官兵将敢死队围起来,一旦他们有异动,直接拿下!”</br> 手下怔了怔,神色为难道:“殿下,昨天齐指挥使就被圣上派出去剿匪了……”</br> 静王惊道:“剿匪?”</br> 下人点点头道:“据说是北直隶给圣上进献的贡品被劫了,圣上龙颜大怒,随即就将齐大人派了出去!”</br> “都已经正月初八了,哪来的什么供品?”</br> 静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难道真如叶国英所言,唐庸兵围国公府有皇帝在背后操控?!</br> “齐洪涛不在也没关系,让京营左军和右军派人过去,敢死队不过区区一千人,还怕他们反了天了?”</br> 京营左军,右军指挥使都是静王的人,应付一千敢死队足够了。</br> “殿下……不是一千人……恐怕有七八千人了……”</br> 手下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静王,神色比死了爹娘还难看!</br> 闻言,静王大惊道:“什么?哪来的七八千人?!”</br> 威国公府外,街面比菜市场还要热闹,蜂拥而至的百姓箪食壶浆,正对敢死队员进行疯狂的投喂!</br> 一大早,百姓们提着热气腾腾地包子馒头,豆浆油条,热情地请敢死队们享用早点,空地上摆满了暖炉,喧闹异常!</br> 眼看推托不了,在胡大莽的许可下,队员们开始轮班接受百姓的好意!</br> 一位大娘满心欢喜地看着胡大莽吃下一个包子,又将刚剥好的鸡蛋递过去:“快吃!这鸡蛋是大娘自家母鸡下的!”</br> “大娘!俺真吃不下了!”</br> 馒头就吃了三个,包子两个,还喝了两大碗豆浆,胡大莽感觉肚皮都要撑爆了!</br> “那么大个,吃少了怎么行!吃饱了才能打胜仗!”</br> 大娘热情似火,伸手就要将鸡蛋往胡大莽嘴里塞去!</br> “唔……大娘!我真吃饱了!我……我自己来!”</br> 胡大莽想哭的心都有,早知道他就不下那道该死的命令了。</br> 大娘心满意足地看着胡大莽把鸡蛋囫囵吞了下去,瞪着眼睛朝国公府啐了一口道:“他们家三伢子不干人事,对二爷的女人都敢动歪心思!你放心啊,你们想围多久就围多久,大娘天天来给你送饭!”</br> “……”</br> “胡大人,你成亲了没有啊!我有个朋友的阿姨的妹妹的女儿……”</br> “……”</br> 不仅胡大莽,其他兄弟也被热情的百姓疯狂追捧,直言招架不住,比起当日进入神京时的盛况毫不逊色。</br> 纪明纶和他手下的京营官兵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这都什么情况啊,他们是在围国公府啊,是违法犯罪啊!</br> 怎么搞得像开联欢会啊?!</br> 一个官兵闻着食物传来的阵阵香气,吞了吞口气,小声道:“头儿,不如我们也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br> 纪明纶:“……”</br> 那大娘刚走,又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跑到胡大莽跟前,笑嘻嘻道:“大人,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您尝尝看!”</br> 一边说着,一边举手往胡大莽嘴里送去!</br> 救命啊!二爷啊!这都啥情况啊!</br> 俺老胡自从跟了您,怎么感觉每天像在做梦一样啊!</br> “纪大人!快过来!让兄弟们都过来!这小妹妹的糕点好吃!真的!快来!”</br> 胡大莽强颜欢笑地咬了一口糕点,无意中看到眼处的京营官兵,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br> 纪明纶叹了口气道:“走吧!不是说饿了吗?”</br> 说罢笑呵呵地带了众官兵向前走去,很快和敢死队混作了一团,也分不清谁是兵,谁是贼了!</br> 然而这并非国公府外的全貌,在距离敢死队和京营数丈的长街上已经聚集了数千人!</br> 他们身着便衣,却明显训练有素,整齐地靠在长街两侧,并不影响行人通行,有的携刀带棒,有的赤手空拳!</br> 两个壮汉正在热络地交谈!</br> “你也是北征军中的?”</br> “我跟的张统领!”</br> 两人相互拍了拍肩膀,既都是在北境并肩作战的兄弟,自然又亲近了几分!</br> “你也喝过二爷的老虎汤?”</br> “没喝过!不过喝没喝二爷都是咱们的恩人!”</br> “是啊!如果不是二爷,估计我们现在还在北境打仗呢,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啊!”</br> “唐家三少就是个禽兽!别说二爷,这事就算落我头上,我也忍不了!”</br> “是啊!如果连二爷的女人都要受欺负的话,咱们这些小兵还敢放心出去打仗吗!如果连家人都保护不了,我们打仗又是为了什么呢?!”</br> “所以必须为二爷讨个公道!也是为我们这些当兵的讨个公道!”</br> 两人满嘴污言秽语,把唐家三少骂了个狗血淋头,忽然一人指着不远处一个角落道:“你们看!十三义士也来了呢?”</br> 一间酒肆的屋檐下,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扁担,身后十来个大的小的,正安静地注视着那座沉寂的国公府……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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