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爹的，您别生气了。”皇上小心翼翼地哄着老岳父。</br> 就跟以前一样，反正他爹去得早，是真的打心眼里将岳父当亲爹。</br> “哼！只要你做这个皇帝，就会有源源不断的人给你搜罗美人。”</br> “往后指不定这样的事情，还有多少出？我家女儿跟着你，就是受委屈。”柴王爷看着女婿正值壮年。</br> 他还是个皇帝，试问谁能放心。</br> “爹，要不我让老天师对外说，我已经不能人事，这样可不可以？”皇上小心翼翼地问着。</br> “不行！你这样说，给你送药的人也来了。再说皇帝身体情况很重要，要是你身体不行，那些虎视眈眈的国家不得扑过来咬我们一口。”柴王爷本就是武将出身。</br> 他可不会因为个人原因，让国家跟老百姓处于危险之中。</br> “父皇，三妻四妾是自由，一夫一妻也是您的自由，您的私事难不成还要其他人同意吗？”</br> “谁敢质疑，就说明他闲着没事干。送他们去挖煤，挖渠，守边关……您可是皇帝，您最大。”苏沐沐坐在一旁给出主意。</br> 皇后娘娘摸摸女儿的头发，“沐沐这话说得对，现在最重要的是替这些女孩们讨一个公道。”</br> “他们连姜国公府的孙小姐都敢抓，将来呀，整个京城就没有他们不敢做的。”</br> 皇上听到这话，立刻说，“让大理寺第一时间调查，不管是谁，全部按照律法办事。”</br> “皇上，我可以帮忙的哦！不管对方藏得多深，只要一层一层地剥下去，就能查出来。”苏沐沐主动请缨。</br> “那就要辛苦沐沐，这块金牌你拿着，全大周就没你不能去的地方。”</br> “如果查到背后黑手第一时间你就可以将他控制住，不用层层申报，不用管他的身份。”皇上非常郑重地说着。</br> 苏沐沐接过令牌，“好！”</br> 这就是接过了一份责任，她明白。</br> 庄大将军将人全部都移交，孟贺现在压根就不是京官，也不再任职大理寺。</br> 但是关系还在，他陪着沐沐去的时候还是没人敢小看他。</br> 毕竟谁不知道仁义公主得圣心。</br> 现在抓住的都是小人物，查出来的消息太少了。</br> 苏沐沐答应姜婉的事情可不能耽误，所以她第二天就去了姜国公府。</br> 去的时候，她已经猜测会很破败。</br> 但是没想到会破成这样子。</br> 大门摇摇欲坠，房屋年久失修，跟雷家一开始的模样有的一拼。</br> 不一样的是，打扫得很干净。</br> 因为蒋国公待人很好，所以哪怕是落魄了，家里也有三个忠心老仆人。</br> 姜婉见到苏沐沐时，立刻跑过来迎接，“公主殿下，没想到您来这么早，您用早饭了吗？”</br> “用过了！”苏沐沐看着她一身补丁，这才明白那些人不是抓错人。</br> 谁能想到这样子的姜婉居然是国公府嫡孙女。</br> 姜婉温和地笑着解释，“昨日那身衣服，我拿出去当了，换了二百文，买了一只鸡炖了汤。”</br> “公主殿下，我不是想赖账，我这里还有我娘留给我的一对金手镯。”</br> 这是唯一的遗物，其他东西全部都当了。</br> 穷也穷得坦坦荡荡，没有一点点自卑。</br> 苏沐沐开始喜欢这个姐姐。</br> “暂时先不收，我想看看你祖父跟父亲的情况。”苏沐沐觉得先办正事。</br> 娘亲真是好样的，前面几个爹有权有势有钱，后面一个比一个惨呀！</br> 姜婉立刻带路，“祖父已经病了三年，一直都在吃药，但是我们这个情况，您看见了。”</br> “现在没钱吃药，就病得更严重了。”</br> “国公府被我一分为三，另外两份收点租银，可即便这样，也撑不住。”</br> “家里早些年还有些农庄铺子，都给爹治病。我又不善经营，若是祖父不在，我跟爹怕就得将宅子卖了。”</br> “虽然房子不行了，但是这宅基地还能卖一些银子。”</br> 许是终于找到能说话的人，姜婉说得有点多，等她意识到时有些不好意思。</br> “对不起，公主我多话了。”</br> 苏沐沐看着她，“姜婉姐姐，你们家会好起来的。”</br> “谢谢公主。”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会好起来的，姜婉有些忍不住。</br> 她想哭，坚强了太久，真是快要绷不住。</br> “这是我祖父，祖父这位是皇上封的仁义公主，就是我跟您念叨的小天师。”姜婉将祖父扶起来，往他背后塞了枕头。</br> 姜国公头发全白了，眼神也有些花，笑起来很慈祥，“老臣给公主请安。”</br> “请公主恕老臣无法行大礼。”</br> “老国公您不用客气，柴祖父跟我说了，您年轻时候也是个大英雄，保家卫国。”苏沐沐最崇拜为国家作出贡献的英雄。</br> 姜国公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柴祖父？”</br> 姜婉赶紧解释，“祖父，小天师是皇上皇后娘娘的义女，柴王爷就是公主的外祖父。”</br> “唉！人年纪大了，反应不过来。公主别见怪，真没想到老王爷还记得我这把老骨头。”姜国公伸出手腕。</br> 他没有因为苏沐沐年纪小，就质疑她的医术。</br> 这一点让苏沐沐多了几分好感，姜家人丁不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br> “老国公腿伸出来我瞧瞧。”苏沐沐把完脉，示意他老人家出腿。</br> “这……公主年纪小，我是糟老头子。”姜国公迟疑了。</br> 苏沐沐见他在意这个，就跟六师兄交代了几句，然后对着姜国公说，“那让我六师兄给您先检查下。”</br> 青云拉上帘子，就给老国公检查。</br> “小师妹，你猜得没错，老国公的腿里确实有硬物，摸起来像铁块。”</br> 姜国公笑着说，“这是当年被火器炸伤，能捡回来一条命就很好了。”</br> “自那一场战役后，老夫就没再上战场，走路也成了瘸子。”</br> “但是跟死去的将士们比，我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br> 苏沐沐听着老人家豁达地笑，忍不住地说，“你心态真好。”</br> “老夫四个儿子都死了，现在就剩下一个疯儿子跟孙女。如果心态再不好，谁来护着他们。”</br> “只要我不死，朝廷每个月还能发一百多两。”姜国公真的是硬挺着。</br> 老天爷知道，他每天晚上痛起来有多难受。
三月，初春。</br>南凰洲东部，一隅。</br>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br>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br>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br>，。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br>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br>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br>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br>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br>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br>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br>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br>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br>那里，趴着一道身影。</br>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br>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br>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br>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br>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br>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br>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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